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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师记忆之二
之
内外兼修的张月珠老师
白玉岭
张月珠，音乐老师，75年我们入学时，估计有二十六七岁，未婚。应该在76年开始恋爱，我们毕业以后的某年月日结的婚。间接得到的有关张老师的资料是：老家天津卫，毕业于天津音乐学院，长项钢琴，声乐方面以民歌最出色。75年承德师范恢复招生（我们那届）之前，属于承德地区话剧团的钢琴演奏员，话剧《青松岭》的钢琴伴奏者，后调入承德师范任教。直接外在的印象是：个儿虽不高，但匀称，苗条，人长得漂亮，精神；一袭长裙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应该勾勒的线条，浑身透着成熟女性的不俗韵致，委实倾倒了刚刚进入青春期的我，应该还有我们、你们、他们（那年代的农村，因贫穷，孩子普遍发育晚，入学时都二十多岁了，竟不谙男女之事，以至于崔老师内定我为“四人帮”主犯，还一头雾水，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呢）。天津卫，属于大都市，跟北山根子的土老帽就是不一样！我们同学中的女生，不乏漂亮者，但一个个灰头土脸，蓝、黑、灰的冷调子罩着仿佛永远也长不开似的扁平的“酮体”，发式不是喜儿的长辫儿就是大寨姑娘的两个小棒槌，而你看人家张老师，乌黑的短发，清澈而深邃的眼神，永远引领潮流的打扮，绝无半点天津卫腔调的标准普通话，怀抱手风琴，头微侧，哇塞！那气场，啧！啧！！啧！！！
我对张老师的折服是由衷的。
时间定格在年元旦，高寺台小礼堂灯火通明，一台由周玉兰和张月珠二位老师精心打造的晚会，如期举行。我和张凤荣合演的是由张老师导演的微型话剧《一角钱》。这个话剧已经排练很长时间，所有的程序和布景，包括演员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已经固化，心里板似的。可偏偏在演出时出事了——张凤荣临时把椅子移动了，我一屁股坐空了，爬起来，临时抓了一句台词“你怎么这麽毛手毛脚呀？”，搪塞过去了。勉强把所有的台词演绎完，灰溜溜从后台逃命似的跑回宿舍，自己独自吞咽羞愧的泪水。事后张老师竟然表扬了我，说我每临大事有静气，是个演员材料！也许这件事给张老师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吧，76年组建文艺班时，张老师拼尽全力拉我，想让我在她门下做她的得意弟子。然而，老师也犯糊涂了，喜欢我就应该为我的前途考量呀，用不足一年的时间把一个既不懂声乐更不懂器乐的棒槌打造成一个合格的音乐老师，谁信呀？于是我回绝了老师，很是伤了老师的心，想来惭愧。
有两件事，曾经令我费解。还是在高寺台，好像也是迎接76年新年，学校组织师生朗诵录音，张老师朗诵的是长诗《一份马兰纸油印文件》，句句敲击着我们的心。一位音乐老师，竟然有如此深的文学功底和完全能跟当时当红的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音员葛兰相媲美的超一流的朗诵水平，令人咋舌。当时的我，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了！40年过去了，我还能清晰地记得住长诗的不算短的题目是《一份马兰纸油印文件》，足可印证张老师在我的心目中的地位了吧？（那次同样给我留下突出印象的还有刘甫田老师朗诵的高尔基的散文诗《海燕》）
我曾问过张老师，弹钢琴要有一双细而长的手才成呀，老师却偏偏长了一双小巧的手？原来老师为了够着八度键，硬是把拇指和小指压直，使之在一线。我的天！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简直是自虐。
忽然想起蒲松龄屡试不中后撰写的一副对联来——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这以后，我更加敬佩张老师了。
有预感，张老师喜欢我。搬回市里后，张老师跟马新民老师的关系走的更近了。我属于急嘴子，吃饭又快，往往吃完饭洗完饭盒子，才看见张老师不紧不慢的去伙房打饭，凡是她打两份饭时，大多都找我帮她端回宿舍，我也装作不知似的做个鬼脸问：怎么打这麽多，给谁打的？回答是固定的：知道还问？！我能让老师不背着跟自己的恋人交往，大家说，是不是老师很信任我，并很喜欢我呀？我敢相信，至少老师不讨厌我，对吧？
不知道张老师退休后的境况，早年自己忙于生计，顾不上想念老师，如今退了，早年的事，总在眼前萦绕，挥之不去，能否在有生之年见一见既有本事又漂亮的内外兼修的张老师哟？！
-08-23
补漏：此文发出，宋月明同学指出，张月珠、马新民二位老师于年我们还没毕业时就结婚了，新房是在教学楼北楼的二楼楼梯间临时攒的。我怎么也找不回这段记忆了。看来写这类回忆性散文，单凭一己的记忆往往是不确的，做学问之大忌呀！
-08-24
从头道牌楼到桃李街
段秀林
从平坊车站上了车，那开车的看了我一眼问‘去哪？’，‘去承德。’‘两块三。买了车票之后一路上我看到窗外的景物完全是陌生的一句话也没说。过了一个多小时开车的说话了‘那小伙子，这就是承德，你下车吧。’尊着开车的指令我下了车把行李从车门拖下来那车开走了。抬头一看，哇塞！好大的一座牌楼美丽啦。流光溢彩《光天化日》四个大字金光闪闪，我抬头欣赏了好大一个时间。忽然想起来，这是大街呀，我是来上学的呀。于是拿出《入学通知书》就问旁边的一位老师傅。他看了看我，手往东一指‘往前走吧远着呢。’我扛起了大行李卷子拎起网兜朝前走去。累了放下来歇一会再问，扛起来再走再放下来问，一次比一次距离短。拿行李卷子越来越沉压的我直咧嘴。我也不知道哪是哪儿歇了多少次问了多少回离学校还有多远，只是感觉腿有些发抖了。拐弯抹角最后经人指点进了一处破烂不堪的大院，看见一位推独轮车的老头，车上装满了垃圾。我问‘大爷这是承德师范吗？’老头只管推他的车，也不抬头看我一眼。这时从里面出来一位师傅四十多岁‘喂，小伙子你是来上学的吧？’顿时感到一股热流涌来，我意识到到家了。那师傅帮我接过聊，肩上的行李，我跟着他朝一所地基挺高的北房走去。窗前有一辆卡车，那师傅把我的行李卷扔上车去指着车后面的门告诉我说‘你先进屋等一会。’师傅出去了，屋里有几个跟我大小差不多的姑娘和小伙子，想必是新到的同学。相互问了两句那里人再也就不说话了。半个小时后那师傅又领了五六个同学来，他们互相提着包袱抬着行李连同我们先到的几个一同上了卡车朝着高寺台方向出发了。后来我才知道学校那师傅就是负责接应我们的。我还知道那天在头道牌楼是不该下车的。从西大街南营子大街新华路桃李街，开班车的那个缺德鬼司机应该把我拉到运输站，就离学校不远，而且有人接。
年8月25日9:44:27
之
大胖子、钱广、张师傅及其他
白玉岭
张大胖子是我们学校的食堂管理员，名字不记得，或许根本就不知道。人忒有特点：不是一般的人高马大，最突出的是肚子大，宛如足月待产的孕妇，故而落下个大胖子的绰号。然而，这绰号还很响，就连他也这样称呼自己。我就亲眼目睹过一次，他跟市商业局一主管领导通“喂，商业局吗？“我是胖子！国庆节到了，听说来了一批鱼，无论如何也得给我斤！“什么？分不过份来？“狗蛋！我不管你够不够份，我要的量一斤也不能少！我这马上去拉！”根本不给对方留解释的机会，就挂断了。听人说，张大胖子是当年通州师范与承德师范合并时以食堂管理员的身份从北京来承德的，几十年时间过去了，当年吃着张大胖子精心调剂的伙食的毕业生走向社会，分派在承德市大小机关的，夥了去了，张大胖子无论到哪个机关办事，都是嗷了巴嗓推门就进，只要发现好吃的，总会想尽办法弄到，给师生调剂伙食。我们在校期间虽然处在上世纪70年代中期的计划经济制度下，物资十分匮乏，但有如此精明能干的大胖子管理员，逢年过节总能让师生的碗里见到近乎奢侈的鸡鸭鱼肉的。当年集体伙食，学生每天定量一市斤粮食，按月发就餐票，根本吃不饱，何况我又是篮球队的那帮“半桩小子吃死老子”的小子之一呢！每每掐着半饱的一百二十多斤，暗暗地与张大胖子比：我什么时候能拥有人家那身膘呀？那个艳羡劲，别提多操蛋了。（哈哈哈！真没出息，是吧？）40年后的今天，我也逼近了斤体重，大有当年张大胖子的派头，却无论如何自豪不起来了！吃不饱，打饭时总想摊上一位善良点的师傅掌勺，期望着哪怕是汤呢，尽量的能给多舀点。时间长了，我们都总结出经验来了，无论如何别到“钱广”（“钱广”者，瘦而高的钱师傅也。电影《青松岭》热播中，我们给他约鼓的绰号，外形和内在都极像的）的窗口去，可亏心了，眼见得勺子舀上来一块肉，他总是不厌其烦的抖擞，直到把肉抖擞掉了才极不情愿的将菜倒进你那充满渴望的饭盒子，那个气呀，别提了！后来男生大多都发现了这一秘密，逐渐养成了打饭之前先到窗口探路，再返回排队的习惯，千方百计避开“钱广”。坏了！“钱广”窗口出现了无人排队的怪现象，“钱广”把他原本就超长的脖子从窗口送出来，一脸迷茫，悻悻的阅读学生不怀好意的脸。（哈——哈——哈——，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怎么办？）有一位张师傅，小个子，勺功精准，绝对公允，基本上打饭菜没有失手的时候，在讨不到便宜但能确保不会吃亏的前提下，同学们很愿意到他的窗口打饭。无意中听人说过，他是有高级厨师证的，技术最高。有一次给某位校领导做病号饭，他亲自下厨，发现他往精肉片里打了一个鸡蛋清，还随手倒进去些植物油，抓一撮水淀粉，用手反复的抓呀抓的，我就着实纳闷，不明白他要干什么。如今的我，为了取悦老婆孩子，经常地下厨，对某些菜在烹饪时需要上浆，早已经驾轻就熟了。呜呼，事事皆学问呀！记忆中饥饿从小一直陪伴我到师范毕业，究其原因，小时候遇上了“低指标”、“瓜菜代”，初、高中赶上长身体，师范本应闹个大半饱的，偏偏又爱运动，参加了篮球队，整日价额外消耗能量。看着女生各个极满足地兴高采烈地去刷碗时，饭盒里往往还有或多或少的饭食时，我那个抽抽着的肚子就会给我发送一种怪怪的信号，很贪婪，也很卑贱。别见笑，我敢说，有过这种心理反应的，绝对不会仅仅我一个！那时若允许谈恋爱，我一定找一个小而瘦（哪怕丑点）的，也好从她的碗里过渡点不是？别当真，这是“私字一闪念”而已哟！到这里吧，再写下去怕滑到邪路上去了。-08-25
之
治学严谨的康保民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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