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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特区番外小祁篇下
北京著名的白癜风医院 https://wapjbk.39.net/yiyuanzaixian/bjzkbdfyy/为了能够表现小祁与秦禹之间的关系,虽然已尽量精简,但本章还是1万4千+,各位看官,请做好战斗准备。金色年华,青梅竹马 秦小黑6岁到16岁这十年间,可能是自己这辈子过得最苦,也是最快乐的日子。 在这段时间里,待规划区的生活环境持续恶化,气温一直走低,大雪说下就下,粮食和其他生活物资变得更为紧缺。九区内部的用粮问题,都无法得到有效解决,就更别提待规划区这种没人管的地方了。 其实吴天胤就是在这个时期内参加了暴乱活动,从而改变了自己的一生。有暴乱,说明人已经很难活了,而事实上待规划区也遭受到了几次官军清洗,因为他们闹得太凶了,军粮,官粮,途径的运输车队,那说抢就抢,所以九区方面也需要以部队压迫的方式,企图解决问题。 但这种办法有用吗? 其实一点用都没有,因为区外的民众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们没有产出粮食的寒季大棚,更没有成规模制造生活物资的工厂,说白了,他们不使用极端手段,就得饿死冻死。那左右都是死,莫不如拼一把。 强压的手段不但没有让区外的情况得到缓解,反而流民闹得更凶了。他们开始自发成立组织,抱团一块抵抗强压,以求生存。 最后没办法,九区上层为了能让周边地区稳定,也选择分阶段的向外提供免费物资,但这对于世界性灾难来说也是杯水车薪。 九区其实也没招,他们真的没能力管这么多人。 据粗略统计,新纪元5年至10年时间,光九区附近的待规划区遇难民众就高达三百多万人。 啥是遇难?自行脑补吧。 物资没办法平衡,那只能靠人去平衡。人没了,物资的输出自然就会变少了,直到可以形成“供输平衡”为止。 而秦小黑,小祁等人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幸运地长成了大人。…… 小祁和秦小黑确实是踏马幸运的,因为他们的大爹老刘的确有两把刷子。这货在纪元年前就是两劳人员,纪元年后更是第一批在待规划区外厮混的老雷子,并且手下养了十来个孤儿。 动荡期来临后,老刘积极响应区外的组织活动,在“征粮队”里担任骨干,再加上手下的孩子在搞粮的事上也能发挥作用,所以勉强能维持自己这一家人的生存问题。等动荡中期最激烈的时候,他先养的那帮大孩子,也都十六七岁了,能正经八百的“参与战斗”了,所以即使他干不动了,家里也能有营收了。但即使这么挣扎,老刘养的孩子里也还是死了几个。 二姐在征粮队分粮的时候,被抢劫的流民打死了,老三,老四,也在参与活动时,被区内的护粮部队抓获,直接枪毙了。 在这动荡的十年内,秦禹和小祁俩人,虽然经常因为吃不上饭要饿肚子,但他们跟着老刘东跑西颠地过着集体生活,也很温馨。那时候他们的心里诉求简单,吃一顿饱饭,美美地睡上一觉,这就很幸福,很值得开心了。 欲望低,人对快乐的要求也低。 一转眼,小祁18岁了,秦禹也16了,在这个时代,他们这个年纪已经算是大小伙子了,早都要为自己的吃喝拉撒买单了。 不过小祁跟家里的其他孩子不同,他从十三四岁开始,其实就不怎么在老刘这里待着了,而是经常单独性活动,跟圈子外的一帮人讨生活。有的时候一走就是一周的时间,家里除了秦禹,老刘外,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最开始的时候,老刘经常因为小祁不回家而揍他,但小祁也踏马的扛揍,而且特点是不犟嘴,不解释,你要揍就揍,揍完我继续干我的事儿。 后来老刘一看武力解决不了问题,就开始跟小祁谈心,语重心长地说:“老子把你养这么大,你现在翅膀硬了,天天不回家,回头这帮孩子都学你,那老子队伍怎么带啊?他们都跑了,谁特么养我老啊?!等我岁数大了,身边连个拔氧气管子的人都没有,怎么办啊?” 小祁每次听到这话,都很痛快地说道:“你养我,到啥时候都是我爹,我不会跑。我出去能赚到钱和粮食,我给你交份子,大爹!” 老刘最开始以为小祁是吹牛B,但后来小祁还真的隔三差五就能带回来粮食,甚至是紧俏物资,所以他也就没再管小祁了,特许他“单混”。 其实秦禹单独跟小祁出去过几次,但老黑这个人从小就很贼,他发现小祁跟着混的那帮人,干的事儿都太大,而且组织严密,动不动还搞什么家法,所以他觉得自己不太适合这条道,去了几次后,就没有再去。 但这并不影响小祁和秦禹之间的关系,两人都是最后被老刘收养的,而且还在一个被窝里住了很多年,从小一块玩到大,所以关系一直非常要好。…… 一个周六的晚上,已经消失近十天的小祁回到了家里,与大家伙一块吃了个晚饭。 闲聊的话暂且不叙,只说吃完饭后,小祁单独喊了一下老刘:“爹,我有点事跟你说。” 老刘一听这话,苍老的脸颊笑得跟个菊花一样:“来吧!” 说完,二人一块迈步走进了室内,过了足有半个小时,小祁才单独出来,冲着秦禹摆了摆手。
“啥吩咐啊,大哥?”秦禹立马龇牙凑了过去。
小祁弯腰坐在门口处的椅子上,低声冲秦禹说道:“我有一批黑货在南沟,你问问安保队的那帮人要不要。长的十把,短的二十把,子D一千四百发。”“部队的?”秦禹抻着脖子问道。
“嗯。”小祁缓缓点头:“长吉城外警备队的,我们干活的时候,无意中拿到的。”
秦禹思考了一下:“长吉离这里这么远,那不用问,安保队肯定要。”“你去谈价格,给自己的也谈出来。”小祁话语简洁地说道:“价格不离谱,货就出给他们了。”
“那多不好意思啊,谢谢大哥。”秦禹谄媚地回了一句。
秦禹最近跟周边的安保队混,他学枪,以及个人身体素质的提升,其实都在这个时期。而所谓的安保队,那就跟张大帅早期干的事差不多,小地方的武装集体,做事的底线仅限于家门口这边。 小祁在外面混,经常有事没事的就给秦禹找点能赚外快的活儿,而秦禹每次也都能把事儿办得稳妥。兄弟二人狼狈为奸,合作默契。“你别跟我嬉皮笑脸的。”小祁歪脖看着秦禹,低声说道:“咱俩说正事儿,八哥挺喜欢你的,跟我说过很多次了,让你回去跟我们继续一块干,你考虑得咋样?”
秦禹眨了眨眼睛:“我不去。”“艹,你挺大个个子,咋一点血性都没有呢?!”小祁皱眉说道:“那安保队养人,就是为了给驻军干一些见不得人的活儿,赚的钱都让上层给分了,你们整到手的那点钱,也就够自己吃喝的。同样都是玩枪,你跟我们干,拿到的肯定比你现在多,而且咱俩还能在一块,多好?!”
秦禹摇了摇头:“八哥干的事太大了,在区内都他妈敢放枪,我觉得不稳当,早晚要出事儿。我个人还是觉得,咱俩一块攒点钱,想办法去区内。你信我的,区内的发展肯定比外面好。” 兄弟二人因为这个问题,已经发生过多次争辩。小祁因为性格原因,一直觉得区外的生活挺好,来钱快,规则少,只要胆大,就不愁吃喝,过人上人的生活。而秦禹从懂事儿开始,就目标明确,他一直想进大区。 小祁知道秦禹主意正,自己劝不了他,所以也就没有再说:“行吧,你再考虑考虑。”“嗯。”秦禹也适时岔开话题:“你刚才给老头拿多少啊?”
“呵呵,留了点汽油和药让他取,够你们吃俩月的了。”小祁笑着回道。
“你真是个好大儿!”秦禹捧了一句。
“滚尼玛的!”小祁骂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表,声音很低地说道:“我出去一趟哈,十点要不回来,你就别给我留门了。”
秦禹怔了一下:“你又要找小花去啊?” 小祁暧昧一笑,没有回答。 秦禹很好奇:“你到底突没突突她啊?给我讲讲细节呗?”“滚滚!”小祁立马起身,迈步走到门口开始洗脸,收拾发型。
…… 小祁有一个喜欢的女孩叫小花,她家也在讷庄生活镇,距离秦禹等人住的地方,大概能有五六百米的距离。 小花家里有三个孩子,她上面有一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弟弟,由于她父亲比较重男轻女,思想封建,再加上现如今的时代,人也比较难活,所以她小的时候也很苦,七八岁的时候就跟着母亲干活,要饭,抢粮,甚至核辐区的工作,她们都干过。 由于两家离得不远,所以小的时候小花就跟秦禹,小祁这些同龄孩子认识,没事儿在一块玩,一块跟着征粮队躺在运粮大道上劫车。久而久之,小祁和小花就互有好感了,也算是青梅竹马。 为此,小祁小的时候也没少帮着小花打架。这个时代的孩子都成熟得比较早,很多人习惯性地欺负同龄人,所以小祁很护着她,而她可能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喜欢上小祁的。 屋内,小祁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洗干净了脸,偷偷就跑了出去。 这个时期的秦黑子还是个小处娚,他对男女之间的事儿充满了好奇,所以小祁走了之后,他心里也刺挠了,也想娘们了,就蹿腾着家里的老九,一块拿上粗纸,屁颠屁颠地跟了出去。 室外寒冷,北风跟刀子一样刮在脸上,老九冻得哆哆嗦嗦的,低声说道:“要不别去了,不然让小祁发现,咱俩也不一定能打过他。”“没事,我就想看看,他俩到底滚没滚雪壳子。”秦禹充满了好奇,甚至达到了不要命的程度。
就这样,二人踩着厚厚的积雪,一路尾随小祁来到了生活镇靠北的位置,在一处低矮的墙头后面藏了起来。 不远处,小祁刚洗的头发已经被冻成了赛亚人形状,不停地打着喷嚏,看的秦禹和老九直骂他是二笔。 没多一会,一名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从胡同另外一头走了过来。她穿着自制棉袄,梳着齐耳的短发,看着说不上有多漂亮,但却充满了青春悸动之感。“小祁!”姑娘怯生生地喊了一声。 小祁回过头,双目看见姑娘后,二话不说直接扑了过去:“我都快想死你了!”“你啥时候回来的?”姑娘被壁咚在墙壁一侧,呼吸急促。“我今天刚回来,这几天我做梦都梦到你了……。”小祁很猛,捧着姑娘的脸颊,还没等凑上去,就已经伸舌头了。
老九和秦禹看得热血沸腾。“下手啊,筘她!”老九恶狠狠地嘀咕了一句,仿佛自己已经是男主角了。
秦禹额头冒汗,感慨着说道:“对象还得是从小培养啊,不然现用现培养根本来不及。” 老九不再说话,默默地拿出了手纸。 墙壁边上,小祁主动的与小花热吻着,场面非常基情。 老九转过身,看着秦禹说道:“你把头扭过去,别看我。”“没工夫看你……。”秦禹已经入神了。
就在二人心潮澎湃,准备看个直播之时,小花突然推开了小祁,与他低声交谈了起来。 刚开始小祁还满脸喜悦,但双方沟通了几句后,他状态立马变了,与小花发生了争吵。 后侧,已经准备好的老九,急不可耐地骂道:“咋还吵吵起来了呢?!干正事儿啊,艹!” 墙壁边上,小花拽着小祁的胳膊说道:“你别喊,一会我爸出来了,咱俩去旁边说。” 小祁脸色很难看,被小花强行拽走。 老九和秦禹想跟上去,但发现胡同口那边全是大野地,出去了肯定会被发现,所以只能悻悻地走了,并没有听到小花和小祁具体聊了些什么。…… 秦禹到家大约半个小时后,小祁也回来了,脸色煞白,情绪非常低落。“咋回来这么早呢?”秦禹这时候刚洗完脸,还没上炕。 小祁坐在炕上,面无表情地脱着衣服:“帮我把衣服挂上,我睡觉了。”“咋了?”秦禹很好奇地追问了一句。
“没事儿,睡觉了。”小祁胡乱脱完衣服,直接盖上被子,转过身冲向了墙壁。
秦禹皱了皱眉头,拿着小祁的衣服就要帮他挂门口,但无意中却摸到了他外套右侧袖口里有一个长方形的硬物。“你袖口里放的是啥啊?”秦禹挂完衣服,坐在炕上问了一句。
小祁对秦禹没有任何隐瞒,只话语简洁地回道:“刀。”“你藏这玩应干啥?”秦禹问。
“……要么杀人,要么自杀呗,还能干啥。”小祁声音沙哑地回道。
“你和小花到底咋了?”秦禹很担心地问道。
“别问了。”小祁蒙上被子,不再说话。
…… 小祁原本准备在家里待三天,但却第二天一早起来,就跟养父和秦禹告辞了,再次拿着自己简单的行李,消失了。 临走前,秦禹也没问出来小祁和小花到底发生了啥事儿。 直到一个月后,秦禹才听说小花要嫁人了,婆家是讷庄周边的张姓大户,家里有小工厂,帮区内的一些生活用品公司搞代工,并且也有男丁在附近的安保队当头头,可以说日子过得是非常好了,不止不愁吃喝,反而在待规划区属于是顶级阶层的那一类人。 小花嫁人的原因非常简单,那就是他父亲要卖女儿,准备给自己的大儿子娶媳妇。并且他爸也觉得张家在本地有钱有势,女儿过去了也能享福,拉帮娘家。 这个消息一出来,秦禹才知道小祁那天为啥会心态炸裂,但这事儿在这个时代是不可逆的。人活着都难,那所谓的感情在现实面前,又能算个什么东西呢? 以小祁的性格,面对这事儿竟然没作没闹,其实也是一种无奈的妥协,因为他现在啥都没有,那就不配谈得到和挽留。 小花结婚的那一天,秦禹等人都过去参加婚礼了,但小祁却没回来。 新娘子被车拉走的时候,频繁回头看向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生活镇。 一步三回头,想看的人却没有出现。 小花也是个刚强的姑娘,没哭没闹,换上一副笑脸迈进了婆家的大门。大时代,小人物 时间飞逝,一眨眼两年过去。 在这段时间里,秦禹的个人计划更加明确,他尽可能的给自己攒钱,攒物,准备为以后做打算。 老刘手下的养子基本都长大了,也都有了各自的事情干了,大部分的人也不在家里住了,只抽空回来看望老头,并且扔钱扔物,原本热闹的家里也只剩下了秦禹,老九,老十三人。 小祁在这两年内回来的次数也少了,并且出去的期限也越来越长了,两三个月见不到人那是常态。 这天晚上,秦禹干完活回到了家里,刚准备关上门陪老头喝点,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谁啊?”老九起身喝问了一句。
“我!”熟悉的声音响起。
秦禹蹭的一下窜起来,笑着迎过去,拽开了门:“你狗日的回来也不……。” 话还没等说完,秦禹就看见小祁脸色煞白,腹部,裤子上全是血迹地站在自己面前。 旁边,一名穿着军大衣的青年扭头看了一眼四周:“他有点伤,非要回家,我就给他送回来了。” 秦禹闻声一把扶过小祁,语气急迫的冲送他回来的那人问道:“家里能待吗?”“响的地方离这儿很远,没事儿的。”小祁的朋友从怀里拿出了一袋子东西,低声说道:“这是药,口服的,滴流的都有。后面我还会送,这段时间别让他出去。”“知道了。”秦禹点头。
“我走了。”青年拍了拍小祁的肩膀,快步消失在了夜色里。
秦禹将小祁扶到屋内,张嘴喊道:“爹,小祁伤了!”“他妈了个B的,喝酒吃肉不回来,受伤了回来了,你咋不死外面呢?”老刘暴跳如雷地骂了一句,脸色涨红地坐起了身。
秦禹和老九将小祁扶到炕上躺下,掀开了他腹部的衣服。“卧槽,这都穿孔了,咋没消毒呢?”老九皱眉喝问了一句。
老头走过来,低头看了一眼小祁的伤口,立即用黑话说道:“肚子里的子儿还没摘呢,感染了。老幺,你把屋里的药箱子给我拿过来。” 秦禹闻声立即照做,老头熟练的顺手拿过油灯,左手按着小祁的伤口外侧,低头说道:“别动昂,口子太小要豁开。”“你整吧……!”小祁喘息着回道。
两分钟后,秦禹从屋里拿出药箱,老头用医用酒精沾着棉花捅进小祁的伤口,右手拿刀,非常熟练沉稳地豁开了伤口。 小祁咬着牙,疼得面部表情扭曲,却一声没喊。 整了两个多小时,老头将小祁的伤口包扎完毕后,低头冲着小祁骂道:“你告诉那个老八,人给他了,他就得照顾好!再弄得半死不活地回来,我特么找他说道说道去。” 说完,老头转身就回屋了。 秦禹坐在炕头上冲小祁问道:“咋回事儿?”“别问了。”小祁摆手回。 就这样,由于小祁受了重伤,所以只能老实地待在家里养着。但谁都没想到,这一待,却待出了大事儿。 二十多天后,小祁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他却出奇的没有急着走,而是连续两天白天在家,晚上却夜不归宿。 这个事儿引起了秦禹的注意,他闲着没事儿问过小祁:“你这白天在家,晚上一宿一宿不回来,咋地,现在上夜班挣钱呢?”“没有,八哥最近要在讷庄倒腾点货,我帮他联系联系。”小祁随口应道:“我晚上去喝酒,不回来了。”
秦禹听到这个解释,也没有再追问,洗了洗脸,就准备吃饭睡觉。 小祁在家待了一会,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趁着天黑就走了。 晚上,老头跟邻居一块干完活儿,迈步走进了室内,只粗略扫了一圈问道:“小祁呢?又没在家啊?”“嗯,他说帮老八联系联系买货的,出去喝酒了。”秦禹躺在炕上回道。
“联系个屁!这个崽子早晚死在女人身上。”老头脸色不太好看地骂了一句,随后又冲秦禹说道:“你劝劝他,人家有家了,让他别瞎整,不然我看他小命要嘚瑟没。”
秦禹懵了:“什么女人?”“前几天小花回娘家了。”老头心里啥都明白,只点了一句秦禹,就走向了餐桌。
“不能吧?!”秦禹猛然坐起问道。
“喝酒还用换裤衩啊?”老头坐在椅子上,皱眉说道:“你看他,裤衩比脸洗得都勤,喝个屁的酒。”
秦禹这一听心里也有点慌了,因为他就在安保队,对张家的情况有一些了解。这两年多的时间,区外开始大规模建造种粮大棚,张家作为区外的一个小承包商,日子那是越过越好,平时做事儿就很凶。如果小祁真跟小花搞上了,那被张家的人知道了,绝对得闹出人命。 想到这里,原本已经准备睡觉的秦禹,直接翻身起床,穿上外套离开了家里。…… 晚上,11点多,驻马生活大镇,一间破旧的食宿店内。 小祁看着小花青肿的脸颊,淤血的眼眸,声音沙哑地问了一句:“她又打你了?” 小花低着头,双手攥着蒙脸颊用的围巾,低声回道:“你甭管了。” 小祁吸着烟沉默。 二人安静了好一会,小花脱掉外套,抬头看着小祁说道:“别抽了,我们做嗳吧。” 小祁站在柜子旁边,掐灭烟头说道:“我带你跑吧!”“我跑了,孩子咋办?”小花问。
“我抢出来,咱们一块跑。”
“能去哪儿?”小花有些绝望地反问道:“你养父在讷庄,我父母也在讷庄,咱俩跑了,张家能放过他们吗?”
小祁看着她,无言以对。“我就这命了。”小花叹息着说道:“为了孩子,家里人,我也得活下去。”
说完,小花脱掉鞋,外套,起身就搂住了小祁,像是有些报复性地狂吻着他。 小祁沉默许久后,目露厉色地说道:“不然我帮你把她做了算了。” 小花怔了许久,低声说道:“不行,我不能坑你。”“你不用……!”
“我们别说了,行吗?”小花摸着他的脸颊,再次出言打断道。
小花的婚姻生活并不幸福,她老公是张家的长子,本身就比小花大了十几岁,并且他在跟小花结婚前,就有个同龄的老婆,娶小花等于是找了二房,目的是为了尽可能的多生孩子,繁衍后代,壮大家族男丁。当然……在这个时代,男人有钱了,想满足自己的一些私欲也是太正常不过的事儿了。尤其是在待规划区这种地方,只要能养得起女人,那娶多少都没人管。 但小花因为年纪小,长得也还行,所以在家里饱受大房老婆的摧残。打骂只是开胃菜,而真正让小花心里压抑的是,她老公根本懒得管这事儿,平时想到她了,那就是过姓生活而已,除此之外,双方根本没啥交流。 小花跟小祁在幽会的时候曾经说过,幸亏她给老张家生了个儿子,不然就这两年,她肯定就让大房给祸害死了。 后来小祁跟秦禹也聊过这事儿,他说自己在和小花重遇后,就好像找到了曾经遗憾的感情,自己很投入,但小花对他似乎却没有那种感觉。她愿意跟自己出来,更像是一场压抑过后的报复,只不过这个时期小祁还沉浸在与她重逢的喜悦里,自己并没有感觉到。 次日,二人结束了幽会,小祁离开驻马镇准备回家,但在镇子口的时候,却碰到了等了他足足一宿的秦禹。 一台破旧无比的越野车里,秦禹裹着军大衣,扭头看着小祁说道:“没女人了,就非得找她?你知不知道老张家……!”“我和她之间的感情,一直没过去,你懂我意思吗?”小祁打断着回应道。 秦禹沉默。“我心里有数。”小祁话语简洁地说道:“过段时间我和八哥他们往南边跑,等我攒点钱,我就把你们都接走,把她也带走。” 秦禹扭头看向窗外:“你想没想过,她愿意跟你走吗?”“她肯定愿意,她现在不幸福。”小祁执拗地说道:“张威他大老婆,经常打她。”“我怕你弄出事儿。”“……我肯定带她走,你别管了。”小祁虽然是个孤儿,但他的情感经历却是与众不同的,所以他在感情上是充满希望,并且又很执拗的。 秦禹沉默半晌:“你搂着点吧,别弄出事儿来。”“嗯。”小祁重重地点头。 兄弟二人点到为止,没有再多说什么。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小祁虽然离开了家里,但却时常与在驻马镇做粮食统计的小花约会,而现实的残酷最终也没有等到小祁发达的那一天。…… 一天深夜,12点多钟。 小祁正在跟他团队内的人开会,为去南方做准备。“滴玲玲!”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小祁扫了一眼破旧的手机,起身说道:“八哥,我去接个电话。”“快点。”八哥点头应允。 小祁转身离去,来到门外接通了“喂?”“小祁,我……我杀人了!”小花颤抖的声音响起:“她……她晚上又找茬,祸害我孩子……我没忍住,就在棚区给她打……打死了。” 小祁听到这话,脑袋嗡的一声。 两分钟后,小祁返回室内,直接冲八哥说道:“这趟活我上不了车了,临时有点急事儿,我要回家一趟。” 八哥停顿一下:“怎么了,家里出事儿了吗?”“有点急事儿。”“活可以晚点干,有事说,哥几个帮你。”八哥话语简洁地回道。“我……我自己能处理,八哥。”小祁想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拉上自己的兄弟。 八哥听到这话也没再磨叽:“那我们先走,你完事儿了给我打电话。”“好。”小祁应允一声,转身离去。八哥知道他是带了一把枪走的,但却没问,也没有阻拦。…... 当天夜里,小祁搭车返回驻马镇,一个人来到了种植官粮的大棚区域。 这里不光有当地的承包商保护,而且旁边还有驻军,就是为了防止流民抢粮。但小祁就一个人,而且个人素质也还可以,再加上大棚区的面积很大,所以他偷偷潜入了进去,来到了小花给他的位置。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小花才从棚户区的储房厂房出来,俏脸煞白地看着小祁,带着哭腔问道:“人……人死了,怎么办啊?!”“别慌,别慌,我帮你弄。”小祁倒是很冷静,躲在大棚后侧的围墙边上,攥着小花的手问道:“尸体在哪儿呢?”“我……我不敢弄太远,藏在大仓后面的雪壳子里了。”“屋里呢,屋里清理干净了吗?”小祁问。“我擦了地和墙……应该看不出来。”小花娇躯颤抖地回道。“你确定里面没人发现是吧?”小祁再次追问。“没……没有,她找茬的时间都很晚了,厂区里的人都睡觉了,她上我房间……让我给她洗脚,又说一些很难听的话……。”小花哭着说道:“我儿子在床上睡觉……她一直拿量粮板打孩子的脸……我实在没忍住……才捅她的。”“她在厂子里自己住吗?”“嗯,在办公室那边。”“……!”小祁思考数秒,一边用动作安抚着小花,一边低声冲她说道:“你一会就回去,该干啥干啥,就像啥都没发生过一样,尸体我来处理。等过两天,咱们在通电话。你把手机里的通信记录啥都删了,记住了,这事儿没人看见,你就得嘴硬。不管谁问你,只要没把手摁住,你都不承认自己见过她,尤其是那女人的娘家人来了之后。”“好,好,我知道了。”“回去,回去吧,我会把后面的事儿干完。”“你……你注意安全!” 二人商量完毕,小花明显有些慌乱地跑回了厂房,而小祁则是按照她给的位置,一路摸到了藏尸体的地方。 这个时间段,储粮仓库那边不出货,只有门口的地方有警卫,其它地区一片黑暗,因为这个年头,电网系统还不完备,很多地方根本没有通电。 小祁心理素质爆炸,他在储粮仓库后侧找到尸体后,就把人拽出了这片区域,但却没有离开大棚的位置。 周边的道路上是有巡逻队和驻军的,而长期干着雷子工作的小祁也清楚,人越往外带风险越大,老娘们已经死了,那埋在哪儿都一样。 想到这些,小祁把尸体拖到了旁边的山上,用匕首挖出了一个坑,将人埋在了里面。 一切弄完,小祁又清理了一下带着尸体过来的道路,这才迅速离开。 走出大棚区域,小祁来到了路上,正准备用雪擦一擦身上的血渍,但却没想到非常倒霉地撞上了安保巡逻队。 巡逻队的汽车斜着停在了路上,车窗降下,一名满身酒味的壮汉,探着个脖子问道:“你干啥的?” 小祁听到询问也没有慌,立即笑着应道:“呵呵,厂子里没人,朋友叫我去驻马那边玩两把。艹他妈的,走到半道没看清路面,摔壕沟里了,你看给我摔的,裤子都磨破了。”“你哪个队的啊?”中年又问。“二区,李海那队的,我在厂子里负责水泵。”小祁应对如流地回道,因为他跟小花接触了很多次了,听他提过厂子里的人。 中年一听小祁说得没毛病,脸色也缓和了不少:“哎,你出来的时候,门口岗楼子那台绿色越野车开走了吗?” 这才是巡逻队拦下小祁的真正目的。他们是擅离职守去驻马镇喝花酒了,很怕自己的上级领导还在厂子里没走,所以看小祁走过来,才拦着问了一句。“车在那儿呢。”小祁立即回了一句。“啊,行,我知道了。”巡逻队的中年点头回道:“你注意安全啊,听说驻马镇那边现在闹土匪,他妈的抢不到钱,就摘肾。”“好勒。” 说完,车队离去,小祁也快速消失在路上。但他知道肯定要坏事儿了,因为自己并不是大棚区的人,等明天张威老婆失踪的事儿一闹出来,巡逻队的人有可能会提今晚碰到了自己。 车上。 中年握着方向盘,笑着说道:“老王没走,咱也别回去了,省得挨骂。咱去食宿店住一宿吧,明早回去。”“行!”…… 小祁当晚没有回家,也没有去找八哥,而是单独消失了。 第二天一早,正在休息的秦禹被紧急叫回了安保队,随即一开会听说张威的老婆消失了,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本能想到了小祁。但仔细一琢磨,以小祁的智商,应该还不至于虎逼到一冲动就搞绑架。 接下来的几天内,张家疯狂在找人,安保队这边也可哪儿打听,但人却迟迟没有消息。 张威的媳妇没有逃跑和玩失踪的动机,张家也没有接到索要赎金的信息,所以他们心里大概猜到,这娘们闹不好是遇害了。 人没影了,秦禹心里也有点犯嘀咕了,几次给小祁打电话,但后者都没有接。…… 一周后的晚上九点多钟。 小祁再次偷偷返回驻马镇,在一家娱乐场所的后侧开了个食宿店的客房。 等待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后,小花到了,二人一同走进屋内,小祁立即语速很快地说道:“他妈的,办事的那天晚上点背,路上碰见大棚那边的巡逻队了。我估计啊,老娘们一消失,他们肯定从我这个点查。我待不下去了,得走。” 小花怔怔地看着他问道:“你去哪儿?”“去南方找我大哥。”小祁攥着小花的手,低声说道:“你跟我一块走吧,找个借口把孩子接上,我带你一块去南方。”“我爸妈怎么办?”小花问:“你养父怎么办?!” 小祁攥着拳头,声音沙哑地说道:“我就怕张家查到我身上,会翻出来咱们的关系。”“……你和我小时候的事儿,没几个人知道,而且过去这么久了……他们也不见得会当回事儿。”小花声音颤抖地说道:“你和我的家里人都在这儿,我不能跑,不然都完了。” 小祁沉默。“你走吧,我留下,他们查到你了,也不会扯到我身上。”小花攥着小祁的手腕:“你攒一些钱,我也攒一些,等……等事儿过去了,时机成熟了……我们都去找你。” 小祁咬了咬牙:“你放心,这时间不会太长……。” 说完,小祁立马打开自己携带的包裹,一边拿着里面的钱,一边低声说道:“……这里有两千多块亚元,这钱都是我用货换的,攒下来的,不贬值……你拿着傍身。我走之后会告诉小禹照顾你和孩子……八哥他们已经动身了,估计这一次,我一两年内都不会回来了,但电话我不会换,只关机……你有事儿给我留言,我会给你回……走的这段时间……。” 小祁在桌子上一边拿着东西,一边正在做着最后嘱托。 小花看着他的背影,嘴唇发紫,脸色煞白,右手缓缓拉开皮包的拉锁,从里面拿出一把崭新的钢头锤子。“你给我点时间,我去了南方啥都不干就赚钱……只要攒够本了,我就让小禹接上你们……。”小祁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后面的状况,还在叮嘱着。“嘭!!!” 一声闷响,锤子砸在了小祁的后脑上,他登时身体僵住,大脑一片眩晕,身体侧着摔在了地上。 小花的俏脸上流着眼泪,双眸死死盯着小祁。 热血从小祁的后脑飙出,流进了他的脖颈子里。他扶着地面想起身,却感觉脑袋好像要裂开了一般。 小祁剧烈地甩了甩头,目光茫然地抬起了脑袋,正看见小花双手拿着锤子,还要砸他。“你……你干啥……?”小祁懵了,双眼迷茫地问了一句。 小花身体颤抖地举着锤子,双眸中有明显的挣扎,因为二人在对视的那一瞬间,她心里软了一下。 但这种愧疚,不忍的情绪,在转瞬间就被小花压了下去。 大动荡,大灾荒时期活过来的女人,先被家里卖掉,后又生活在无比阴暗的环境下,曾经的那个小花早都变了。 她在乎孩子,在乎母亲,甚至还有在乎现在富裕生活的想法,她根本就没想过要和小祁一块跑。但后者已经被巡逻队的人看见了,他早晚会被张家查到,一旦跑不出去,小花自己也得死。 杀了他,就没人知道老娘们到底是怎么死的了! 一个声音在小花的脑中呐喊,她举着锤子,声音颤抖地说着:“对……对不起……欠你的我下辈子还你。”“嘭!” 小祁一侧头,右侧脸颊再次遭受重击。“啊!” 小花弯下腰,双手举着锤子,连想都没想,就要再砸。 楼下。 一阵脚步声响彻,秦禹正在气喘吁吁的往二楼狂奔。 三十秒后,秦禹来到房间门口,扭头看了一眼四周后,重重地敲了敲房门。 屋内没有反应。“CNM的小祁,是我,赶紧开门!”秦禹低声吼了一嗓子。 安静,短暂的安静过后,秦禹正准备再次砸门之时,门板突然敞开,小祁浑身是血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目光无比空洞。“你……你咋了?”秦禹问。 小祁呆愣地看着秦禹,一句话都没说。 秦禹越过他看向室内,却见到小花脖子被割开,上半身鲜红地躺在地上。 小祁右手上攥着一把刀,就是秦禹曾经在他衣服袖口里摸到的那把。 他想过用于自杀的这把刀,杀了他二十岁之前的一切,杀了他宁愿为之去死的女人。“你……她……你们这是?”秦禹完全懵掉。 小祁双眼猩红含泪,脸上突然泛起笑容:“……她想杀我……我就杀了她。” 秦禹短暂愣了三秒后,扯着小祁的手说道:“跑,快跑!” 小祁任由秦禹拉着,跑动时不自觉地看向了那个房间。 秦禹一边拉着小祁往下跑,一边说道:“他妈的,安保队集合来驻马,谁都叫了,唯独就没叫我。我觉得事儿不对,花了三百块钱打听才知道……张家已经知道是你了,要来这儿堵你。狗日的,你在这儿待不了了,得连夜跑……!” 二人气喘吁吁地跑到了楼下,冲出了食宿店的大门,但刚往外走,就看见了不远处有汽车灯光亮起。 秦禹心里咯噔一下,扭头看向后侧位置,却见到身后的位置,也有三四台车冲了过来。“上车,上车!”秦禹吼了一声。 小祁因为秦禹在场,所以根本连想都没想,直接迈步上了秦禹开来的破越野。“吱嘎!” 前后道路的车队停滞,一名身材肥胖的中年跳下来,摆手喊道:“要活的!妈了个B的,狗男女,老子非得活剁了他们!” 说话的是张威,他很明显已经知道了小花和小祁之间的事儿。 安保队的人,以及张家的马仔听到命令后,全部从车内拿出刀枪棍棒,直接冲了过来。“CNM的!” 小祁从腰间拽出八哥给他留的那把手枪,直接降下车窗,双目癫狂的向外开始射击。“翁!” 秦禹猛踩油门,将车直接撞向了张威那一侧。“哒哒……!” 张威手下的安保队有长枪,他们见车一过来,直接冲着风挡玻璃就开扫!“噗!” 秦禹肩膀上被打一枪,鲜血狂飙,但右脚依旧猛踩油门,将车头直接撞上了对方封路的汽车。“妈了个B的,敢在老张家头上整帽子,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一名壮汉手持猎枪,直接冲车内连崩两枪。 其余人员拿着砍刀,铁棍子疯狂打砸着汽车,想要把小祁和秦禹拽出来。“嘭!”“轰隆!” 就在这时,一颗手雷从车内被扔出来,当场炸倒两人。“呼啦啦!” 其余马仔本能向后撤退。 张威也愣了一下:“还有手L是吗?!行,人我不要了,给我崩死他们!” 马仔们闻声就要迈步后撤开枪,而就在这时,刚刚扔出一发手L的秦禹,突然从车内副驾驶上拽出一根白色粗线,面色癫狂地吼道:“CNM的!我车里有十公斤炸Y,来,不怕死往前冲!” 秦禹是安保队的,他能偷到炸耀和手L一点也不奇怪,而他还刚骂完就把副驾驶上的背包给拿起来了,左手扔出车外,指着张威吼道:“来,你们开枪,我把这玩应扔你脸上。”“你那玩应说炸就能炸啊?!”张威吼着回道。“老子下的短线,两秒就听响。”秦禹面目狰狞地吼道:“张威,要么让我哥俩走,要么我在中枪之前,跟你一块走,你选一个!” 张威额头见汗,有些犹豫。“翁!” 鸡贼的秦禹哪里能给他这么多时间考虑,直接再次猛踩油门,撞开脸上的越野车,画着弧线就开跑。“亢亢亢……!” 小祁探出脑袋,冲着对方停在路上的汽车连崩数枪,打碎了两台车的轮胎,扬长而去。 秦禹将车开出去三公里后,动作利落地冲下车,拽开了后车门,看见小祁浑身是血地躺在座椅上,身体都有些硬了。 刚才火拼的时候,小祁也中枪了。“去……去找大爹,让他也走……快!”小祁喘息着说道:“别管我,他们一会要追上来了。” 秦禹二话不说,直接扛起小祁,撒丫子奔着山里赶去。 两个小时后。 秦禹在山上一边捂着小祁受伤的伤口,一边拿着“爹,我俩……!”“不要说话,去海河庄找李瞎子,他会送你们走。”老刘话语简洁地说道:“我在那儿留了点钱,你俩拿上。” 秦禹怔住。“……小崽子,我养这么多孩子,就你俩事多,一个太知道自己想要啥,一个性格太极端。”老刘停顿一下说道:“……到了外面收敛点,好好混吧。”“大爹,张家……!”“我都踏马的这个岁数了,不可能走,死也死在讷庄了。”老刘霸气地说道:“……他张家敢整我,我就敢死,呵呵,你不用惦记我,我没事儿。”“爸,我们俩给你添麻烦了。”“你叫我多少年爹了?”老刘问。 秦禹沉默。“……咱爷们走到一块都是缘分啊,儿子。”老刘话语平淡地回道。 电话挂断。 秦禹背着小祁一路逃窜。 两个月后,秦禹和小祁在距离讷庄四百公里外的一处食宿店内吃饭。 秦禹啃着干粮,低声说了一句:“别跟八哥他们混了,咱哥俩干点别的吧。” 小祁低着头,一边吃饭,一边回道:“你知道我父母是怎么死的吗?” 秦禹摇了摇头。“大灾开始,我爸为了养家就去辐射区修告示牌,在工作中给右腿砸折了。”小祁语气非常平稳地说道:“……他一躺下,家里的劳动力就没了,没办法,养家的责任就来到了我妈身上……但那时候你也知道,有男人的人家都吃不上饭,就更别提一个女的带着俩累赘了。” 秦禹静静听着。“我天天喊饿,我妈心疼我……就……就只能接客。”小祁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继续硬着头皮叙述道:“我家旁边有个废仓库,她就在那儿干活……每次挣一点吃的……她回来,我爸就打她,骂她……有好几回,我妈是一边挨打,一边给我和他喂饭。” 秦禹目光呆愣,无言以对。“让我奇怪的是,我妈挨打从来没跑过……我爸虽然天天骂,天天发火……但却从来没有在我妈干活的时候作过……。”小祁说到这里木然流下眼泪:“……最后一次,我妈被我爸打得满头是血……实在忍不了了……就拿着刀把他捅死了……我亲眼看见的……但我还没等哭……我妈也走了,她被打的脑出血……临死前鼻子上,嘴上全是血。” 小祁怔怔地看着秦禹,低声说道:“从那时候开始,我知道一个道理。这为一碗饭,可能都是要死人的。我跟你不一样,你们觉得我干的活危险,而我觉得……自己兜里没银子,没钱,那才叫没有任何安全感!” 秦禹听到这话,心里已经不打算再劝小祁了。“我父母的事儿,告诉了我一个道理。在这个时代,我们这样的人想要活下去是很难的,所以我得拼,我得在这个人吃人的地方,比别人还狠,这样我才能活出个人样来。而小花的事儿也告诉了我一个道理。”小祁掷地有声地说道:“……这个世界的温度已经很低了,我们这样的烂仔是不配有个人感情的!你想要得到啥,就得处在相应的位置,而对于我来说……显然跟着八哥干更快一点,更直接一点。” 从这一刻开始,小祁的性格已经彻底走向极端。在今后的岁月里,他比其它雷子做事儿还极端,还狠,并且身边有过不少女人,但他却都没有结婚生子的想法。 人心理上的创伤,有的时候就是需要一生来疗养。 二人临别前,小祁背着行囊冲着秦禹问道:“你真不跟我走啊?”“我不去,汾河的小庄有点活儿,我准备去找他。”秦禹笑着说道:“攒点钱,我要进大区。”“行吧,你非要去,我就不劝你了,等你想进区了给我打个电话,我跟着八哥认识区内的一些关系。”小祁拍了拍秦禹的肩膀:“走了,老弟!”“你注意点,等我混好了,我也接你进大区。”“呵呵,艹!”小祁冷笑着嘲讽道:“行吧,等你要真混成九区特首了,老子肯定投奔你。”“以后的事儿,谁能说得定呢。” 说完,二人跪倒在地,冲着讷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爸,儿子走了,您保重身体……!” 夕阳西下,兄弟二人自此踏上了各自的征途。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